在这个特殊的毕业季,我又想起了国防生。 国防生这个词语,仿佛已经消失很久了。 2017年5月26日,国防生制度宣布取消,从那以后,2016级国防生成了最后一届,直到现在2016级国防生本科毕业,在校国防生落下最后一幕。 后来者不再来,这是一种不为外人所知的落寞。 1999年,高中毕业生小山偶然听到了国防生这三个字。 这是国防生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中国高考考生的视野中。 这一年的7月17日,教育部等七部委联合下发《关于在普通高等学校开展选拔培养军队干部试点工作的通知》,小山和他的同学们,因此成为了复旦大学新闻系首批武警国防生。 从那时起,十万青年的人生轨迹和小山一样,因这个制度而发生改变。 在小山毕业的2003年,初生的国防生被寄予厚望。 乘着高校扩招的东风,国防生规模迅速扩大,从最早试点的22所高校,迅速扩展为最高峰时的117所。 2003年11月11日,空军成立54周年纪念日,首批空军国防生诞生。山东理工大学95名大一和大二学生在签约暨军装发放仪式上宣誓。(摄影:王兵) 社会青年报考国防生也异常踊跃,到2005年,清华大学在河南、吉林等11个省招收国防生的平均分已经高出当地招生线十几分。 也是这一年,一名叫王永鹏的青年,以超过北大分数线的高考分数,选择成为了中山大学信科学院的国防生。他为国防生制度的吸引力,写下了浓墨重彩的注脚。 4年后的10月1日,国防生方阵亮相09国庆阅兵场,当时媒体的报道称: 这是一个57%拥有双学士学位的高学历群体;这是一群追求自我价值实现的“80后”国防生军官。 在这一年,全国在校和毕业国防生总计8.8万人,国防生发展,进入了顶峰时期。 2013年6月28日,合肥,安徽大学,一位国防生在毕业典礼现场宣誓。(摄影:李冠玉) 然而,这一规模远远没有达到设计者的预期: 在当初的设想中,全军要到2010年基本实现军地通用专业技术干部主要由普通高等教育培养。无数专家学者预测,到2010年,依托普通高等教育培养的军队干部比例要达到60%。 回过头来看,09大阅兵的国防生方阵亮相,仿佛是国防生制度衰落前的最后狂欢。 自2010年始,国防生招生规模悄然开始下降,招生学校逐渐萎缩,部分高校国防生违约率持续攀升,大量负面评价接踵而至。 这个群体,背负了太多的期待,也背负了太多的蜚语。在史上最强军改的大背景下,国防生制度要取消的消息,不胫而走。 该来的终会到来,2017年5月26日,国防部新闻局发布重磅消息,国防生制度面临重大改革,从17年起停止定向招录国防生。 从1999到2017,国防生制度刚刚成年,便成为历史的绝响。 2010年9月28日,辽宁沈阳,东北大学国防生国旗班的学生在进行升旗仪式。(摄影:红一) 2017年9月10日,中国人民大学举行新生开学典礼,热场时,老师一如既往地挨个学院点名,但会场上再也听不到国防生嘹亮的“到”了。 全场唯四的国防生,大概只有担任学校国旗护卫队的升旗手。 国防生停招,对于在校学生的心理冲击,可能是最大的。 那一天,国旗下方四名礼兵挺拔地站立着,2016级国防生王二戴着雪白的手套,指尖轻顶在帽梢,一尘不染的马靴在镁光灯下闪闪发光。他坚毅的眼神似乎试图望穿一切,又似乎是具少了几分灵气的华美雕塑,杵在了那里。 2016级国防生 一个月后,军队研究生招生教育主管部门发布通知: 从2018年起,国防生非指挥类只能报考军队院校和科研机构研究生,不得报考地方院校和科研机构研究生。 这标志着消化在校国防生,正式进入了议程。 在校国防生何去何从? 是继续进入部队任干,还是转改文职,抑或是分流地方? 每个人都对自己的未来,期许着,迷茫着,彷徨着……他们在寻找一种确定性。 2015年04月23日,湖南衡阳,南华大学海军国防生举行升国旗、向军旗宣誓仪式,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成立66周年。(摄影:曹正平) 在国防生停招消息颁布248天后,电子科技大学2006级国防生尚琎在执行任务中不幸牺牲,留下了年老的父母,和一双年幼的子女。 曾有人问他为什么要报国防生,他说: 我就喜欢军人这股劲儿!参军光荣! 在得知尚琎牺牲的那晚,他分散各地的校友在朋友圈接力为其点灯。 其中有一盏灯来自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,他是尚琎的师弟肖勇,在前一年边境对峙之际,他临危受命带队前往一线…… 国防生停招了,可十八年来已经进入部队任职的毕业国防生们,不是什么历史遗留问题,更不是什么毒瘤。 东华理工大学国防生刘刚,西南财经大学国防生曹顿山,长安大学国防生张宏发、黄凯,电子科技大学国防生尚琎……还有许许多多不能言说不可报道的牺牲者…… 他们的名字不应被遗忘,一代代国防生匍匐前进的努力不应被抹杀。 2018年是全军现役干部转改文职的第一年。 在转文职遇冷的情况下,不少国防生申请了转改。 据某军级单位统计显示,本单位填写转改文职志愿的军官中,国防生比例较高。为此,上级专门下发文件,要求国防生提交转文职申请,必须标注是否为国防生。 2014年毕业的国防生董建也提交了转文职申请,他希望能去上级新闻宣传岗位。 在校时,他曾在军队媒体实习,带他的老师,正是小山。 他曾以为自己读的非指挥新闻专业,毕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事记者,却在大四时认清现实,去山里成为了一名基层排长。 这些年,他曾多次前往单位新闻站、解放军报等单位学习帮工,但又一次次清编回基层。 在理想与现实的纠缠中反反复复,转文职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。 1999年入学的国防生小山,依然战斗在军事新闻传播工作第一线; 2008年入学的国防生肖勇,还在海拔4000米的边境一线执行任务; 2010年入学的国防生董建,转文职的申请最终未获批准; 2014年入学的国防生李哲,在毕业前夕选择了分流,赶上一家上市公司的校招,如今在几个城市间奔波; 2015年入学的国防生胡滨,此刻正在边疆的某个营区里接受着自己的任职培训。 命运在选择与被选择中,沉淀在时间中,有人离开了,有人还在坚守。 这并无对错,只是比起以往,对于所有人,未来有了更多的确定性。 2016年入学的刘锋,作为最后一届国防生,他和他的同学们有了更多的自由选择,他争取到了保送军校研究生的机会,他坚信自己当初的选择。 他相信这条路还有未被发掘的可能性,他想试试。 因为疫情,这个毕业季少了很多仪式感,对于最后一届在校的国防生来说,这未免有些残忍。 21年后,后来者不再来,这是一种不为外人所知的落寞。 关于国防生的故事,我们已经讲过很多了,或光荣或悲愤,或平淡或热烈,无论如何,愿每一个以国防生为名的战友,在未来的战场上,文武不怠。 正如新版中国国防生的臂章,橄榄枝怀抱着交叉的步枪和钢笔。 最后的最后,唯有祝福。 国防生,为国防而生。祝福你可爱的前程似锦。 来源:微信公众号一号哨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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