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白的艺术？浅谈《秒速五厘米》的浪漫

如果爱情不死

2001年上映的水果篮子重新上线了，作为一部甜甜的恋爱狗粮番，水果篮子会为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？请拭目以待吧。相较于恋爱番糖果般的甜，真实的人生却没有这样的奇遇。说到真实，恋爱中想必更多的是错过和距离，谈到这里，那就让我讲讲这部《秒速五厘米》吧。

自2002年的星之声，新海诚逐渐奠定了风格，于2007年，3月3日，一部名为秒速五厘米的电影在日本上映，片长63分钟。

电影秒速五厘米由三篇短篇章构成，分别是樱花抄，宇航员，秒速五厘米。

樱花抄作为电影最初的开端，讲述的是属于樱花下的故事。镜头最初定格于泛黄信纸上的字迹，伴随着可爱的符号和稚嫩的字体，诉说着对原野贵树对筱原明里的喜欢。喜欢恍如要融化少年所在东京的柏油路面，他化作热息盘旋在远方的高楼大厦注视着那个樱花下的身影。

两人最初是作为青梅竹马生活着东京，但伴随着明里的离开，他们曾经的允诺和约定逐渐破碎，往昔的羁绊渐渐消逝。季节变迁时光荏苒，嬉笑玩闹的岁月中，那个曾经在樱花树下笑靥如花的，轻声絮语说着：你知道吗？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呢。的少女渐渐淡出了他的生活。

距离的隔阂让两人不安，终于贵树收到了一封信，试探的略带不确定的口吻，像是小心翼翼询问路的少女：呐，贵树，你还记得我吗？多少思慕孤寂都化作这浅浅字句。

早春的樱花树本来绽放，但时隔以久贵树明里约定相见的那年早春，却偏偏雪花纷纷。都说一种相思，两处闲愁，自明里信来，贵树思虑筹划了这次相见，可偏偏天不随人愿，当晚点列车终于到站时。他想：不希望她继续等待了，要是她已经回家就好了。抵达的贵树因为肆虐的风雪不慎遗失了信纸，他原本精心准备的话语，幻想完美的相遇已经被风雪摧毁殆尽，此时的他孑然一身，最是狼狈。

他向着候车站的光之处望去，眼前是明里，她的瞳光也接触于他，那一瞬，相顾无言惟有泪落。兜兜转转，跌跌撞撞，终是相见。

他们走在樱花树下，明明是白雪包裹的枯枝，在二人眼瞳中映照出的却是年少枝头樱开的绚烂。他们嘴唇相触的温度，融化了彼此内心多年未见的最后一点雪花。

最终的两人还是告别，那唇间温度终是留存于漫漫时光和彼此记忆，化作永不消逝的美好点亮两人内心的灯火。没有人能保证遥远未来是否在一起，我们所能做的，是即便那份记忆褪色黯淡泛黄，也不要忘记。

宇航员，向来是探索的象征，而此篇章中，更多是对远方未来的向往憧憬与无尽迷茫，那种被命运束缚的无力感在偌大绚烂星空中展露无疑。

贵树一直在做一个梦，梦中是天空，光，风，繁星与她。他咀嚼着那个梦，眼前虚影重重，流星滥坠投射的白光就像既定宿命般层层包裹了他的眼瞳，巨大的无力感恍如深渊要将其吞噬。梦醒后他无数次想将编辑短信给予明里，却在完成的一刹那彻底删除。

一直在追寻，却忘了为何。

澄田花苗喜欢上了从东京转学于此的贵树，不同于第一篇章略显黯淡的色彩风雪，第二章呈现出了干净清爽的色彩，而少女的心事，点点情愫，散落在风中，伴随着蒲公英的种子慢慢浮于土壤生根发芽。

花苗藏于树后，悄悄望了眼弓道部的贵树，深吸一口气，假装偶遇的打招呼：早上好，原野君。她沉溺于他温柔的言语中，最初的喜欢也慢慢膨胀，外因贵树选择东京大学的加持下，有关诉说的欲望愈发强烈。

某个两人一起回家夜晚，她看着他正想说些什么，可却无法讲出那句简单的话语。贵树还是那么温柔，眼瞳中却始终没有映出她的影子，他喜欢她的陪伴所以对其温柔以待，但他心中依旧是向往着花苗所不了解的远方，那个樱花树下的明里。花苗正是清楚这一点，决定与其诉说，告白然后被拒绝，不如假装一切不曾发生，继续过着每天假装偶遇然后微笑的生活。既然无法相守，所幸珍惜现在。

“我对原野君的某些期待注定是无法实现的，即使如此，无论明天后天或者将来，我还是会喜欢他。”于她而言，固然遗憾但还是不曾后悔的决定。

第三章作为电影的结语也是名称，秒速五厘米。长大成人的贵树敲击着键盘，照例进行着每天的工作，风伴着樱花瓣飘入面前。他漫步在熟悉的小径，列车固有的铃声“噔噔噔”响起，他与明里擦肩而过。他回头，却只看见了列车疾驰而过，他终是无法等到那个回眸。

时隔多年，两人往事徐徐袭来，明里早已与他人结缘带上戒指，这似乎是最为稀松平常的结局了。而贵树却忘不了明里，明明只是平凡的生活，悲伤却会聚集在四周。贵树曾经交往三年的女友这样说过：我认为即使是发了一千条短信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只拉近了一厘米。贵树之于明里，他曾经发送的信纸或是短信，又何尝不是如此。

但他们都有一个梦，那时他们十三岁，他们在新雪中留下脚印，远处只有零星两点，依稀可见的民家灯火。然后，总有一天可以共赏樱花，她和他都同样坚信着。他们一直在追寻对方的身影。但一个人能为一个若即若离虚无缥缈的承诺苦苦支撑多少年？我不知道。

遥远的距离，注定了他们会遇上不同的人事物，注定渐行渐远，他们留在彼此心中的只能是那最初的完美的的梦，他们早就在漫漫时光的消磨中无数次擦肩而过了。

故事的最后，伴随着BGM的余韵，贵树望着空荡的对面，一笑后转身离去。

那一笑许是释然，许是遗憾，但想必贵树一定是知道的，明里认出了他，但并没有选择与他见面。擦肩而过的一瞬他们就知彼此安好，贵树心有牵挂，而明里已经不需要那个十三岁的梦了，因为她的现实就已经足够美好了。与其让贵树知道自己开始新生活而徒增伤感，不如就把那个梦封存，不需要延续，便不会被破坏。永远作为一个梦，作为青春的童话，存在于记忆深处以宝藏珍藏。

这一次的明里，没有像十三岁那年在列车站痴痴等待，实现了十三岁贵树所想的：不希望她继续等待了，要是她已经回家就好了。曾经看过的《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》说过：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女孩，你会为她的幸福由衷喜悦并永远祝愿她幸福快乐。想必贵树亦是如此吧。

至此，三个篇章全部完结。

电影如诗，重在写意。其中描述的是地区变迁和少年少年的成长，却并没有着重笔墨在两人性情生活，只是大约模糊的展示一个人，正因如此任何人都可以代入，这即是角色的可塑性。这种模糊就像是两人对彼此的认知，我们身处的视角就像是遥遥相望男女主，我们知道他们青梅竹马互相喜欢，但却不知他们之间的生活中到底清晰的发生了什么。朦胧之美，恰是留白的艺术。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，即便这部电影诗情画意，还是难掩剧情留白制造的空洞，情愫仿佛蜻蜓点水。

对于秒五结局，两人最后的错过，我想那并不是错过，而是两人选择了错过，明里没有选择相见而贵树也没有选择追上去。而后贵树亦是放下了，知道明里选择的他终是释然。故事的最后，贵树选择从那个十三岁的梦在醒来。明里与贵树，一个是选择忠于现实，一个是沉溺追寻往昔，不谈优劣，无非立场选择所致。但拥有这样分歧的二人却为彼此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羁绊，许花甲之年，白发苍苍，皆不忘我曾经那么喜欢你。

星辰点点，雪月灼灼，女孩就站在那里，素颜棉衣，笑容浅浅，却每一寸衣角肌肤都泛着光。她笑着向他挥手，男孩想追上去可却怎么也无法跨过横亘在面前的列车。那个影子渐行渐远，可却还是可以追上的，男孩就一直跑啊跑，可某天他发现那个影子快乐蹦蹦跳跳的跑着就像一只小兔子，而他则忘了到底为何追寻。他停下了，她却没有回头。他跟着她跨过千山丘壑，他们最终都化为了彼此的影子，存于心底。男孩最后一次对着远方喊出女孩的名字，终再无回响。

任何人成长的道路中注定要作出选择，我们所能选择的，只是那时我们所认为的正确罢了，在没有作出选择之前，没有人知道对错。面对曾经的青春，无论是绚烂美好不堪或者晦暗，都回不去了，明里贵树回不去了，我们亦然。